烟台生明电灯公司的艰难创设之路（下）
张伟|文
(资料图片)
三
二十世纪二十年代，烟台商埠迎来工商业的繁荣发展，张润暄与王子雍抓住烟台工业繁荣兴起，很多工厂需用电作为动力的历史机遇，生明电灯公司筹备新的扩张。1922年3月4日，生明电灯公司召开第9次股东会决议，经董事提议，公司营业扩充，原有资本不敷分配，续加股本30万元，优先由旧股东认购，余者外售，一次性缴足，随时填给收据为凭证。至此，生明电灯公司成为60万股本的电灯公司。
随着生明电灯公司规模扩大，政府对电业监管的严密，生明电灯公司引发了政府交通部电政司的关注。1922年8月21日，交通部电政司要求山东省长转饬地方，令生明电灯公司承办人按照电气事业取缔条例的要求准备材料，由地方转呈上报。交通部电政司严厉申明，凡经营电气事业的，如果不到交通部立案核准、注册一律不得开办。但据烟台商埠电报局长报称，经查“生明电灯公司并未呈准本部有案，属擅自开办，实属不合”，由此，交通部敦促山东省署饬令地方，责成生明电灯公司按照电气事业取缔条例的要求进行整改，由地方官转呈交通部以符合法令规定。
值此期间，政府在山东的政局十分不稳固，地方长官频频换人，官场上人浮于事。张润暄与王子雍在生明电灯公司深耕细作，他们在1923年增设供电线路，筹划供给用电的办法，兼售动力用电，以助力烟台工业实业的快速发展，从过去专业经营电灯业务，拓展为兼营用电提供动力，开始逐渐成为烟台的工业命脉。
直到是年10月19日，生明电灯公司才将应上报企业计划书、工程计划书、工费概算书和营业报告灯各种文书，由山东省长熊炳琦转呈交通部，并解释生明电灯公司在1914年成立之时，电气事业取缔条例尚未公布，因此电灯公司没有进行呈报文书以立案、注册，该电灯公司自称自开办至今，所有一切工程及建设方法与该条例尚无不合。
11月2日，交通部回复山东省署，生明电灯公司呈报的材料中谬误颇多，比如，企业意见书中称“资本原为十万元。民国七年加二十万元，共为三十万元”，而在生明电灯公司的《第十三期报告书》中称，“增加资本三十万元，共合六十万元”，两份报告内容不相符；另外，企业书称“营业区域为烟台全埠”，报告书又称“石岛一埠现已着手开办，而区域图内预定高压线路又有福山及其他一埠（原图字不明了），亦未将距离里数注明”。因此，交通部电政司要求生明电灯公司将“该公司资本总额共为若干？营业区域四至如何划分？石岛、福山等处距烟台里数若干？均应详细呈明”。最后，交通部电政司要求生明电灯公司将该公司主任技术员的姓名、履历、毕业证书，连同公司章程、营业章程及内线图、机器布置图等各项文书，均由主任技术员署名、盖章呈报，以作为办理立案的凭据。
山东省署持续关注生明电灯公司的立案、注册进展，1924年8月4日，山东省长熊炳琦回复交通部电政司，对生明电灯公司的注册资本进行解释“公司第一次加股共股银总额三十万元，于民国七年一月三十日申请注册时，只实收款二十万元，其余十万元截至是年七月均一律收齐，该时尚未议及再行续续加，故对于公司条例第二百条之规定，无举行之必要。至十一年三月股东会，始又续加股本三十万元之决议”。为此，生明电灯公司除将会议决议录，以及股东会、监察人报告书，股票样本，连同新、旧股东名簿、修正新章程等，并补送大洋30元，连同前次注册费共计80元呈送交通部，以期尽快履行立案、注册程序。
针对山东省署的咨文，8月16日，交通部给山东省署回复，严饬“查该公司（生明电灯公司）创办已久，未领本部执照营业，殊属有违法令。相应咨请贵省长查照前咨，饬令该公司迅速补报并呈缴执照印花等费，以凭核办”。
山东省署、烟台地方官与生明电灯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四
生明电灯公司自1914年5月1日开始正式发电，在张润暄和王子雍经营管理的10多年里，从主要供给烟台市大商号，富裕家庭及驻烟外国人夜间照明用电，1923年增加工业用电后，用电量有所上升。
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，1925年5月12日，生明电灯公司召开了第12次股东总会，总经理张润暄和副经理王子雍辞职，伴随经理、副经理的离职，会议决定生明电灯公司管理实行董事制，由正、副董事执行日常业务的管理，张德纯任总董事、申丹忧任副总董事，担负完全经营管理责任。
生明电灯公司到交通部立案、注册再一次遭到搁置。
时间如梭，一晃两年过去了，时间到了1927年10月9日，当时代理山东省长林宪祖下发1139号文件，声称交通部查明生明电灯公司创办已久，应行补报各种书类及执照印花费，迄今未报缴，应请转饬生明电灯公司迅速具报，以凭核办，并训令山东实业厅转饬地方及生明电灯公司遵照办理。
此后，烟台商埠电报局局长纪贺曾，按照电气事业取缔条例的规定，对烟台商埠全体尚未在交通部立案注册的电气事业进行排查，将当地所有经营电气事业的企业，无论是否呈报交通部核准立案，一律查阅公司名称、资本数目、营业状况等进行核实、登记。经过排查，烟台商埠范围内经营电气事业，如电灯、电话、电车等，当时开办电气事业只有电灯和电话两项，电话一类由交通部直辖管理，其资本、营业状况历年按月均有报告，应可毋庸调查。唯有生明电灯公司自称于1914年成立以后，已经在交通部备案但尚未颁发执照。纪贺曾统计1926年末生明电灯公司总发电量为170万千瓦时，总收入26万余元，总支出18万余元，扣除净余8万3千8百元，生明电灯公司利润分配三成为公积保修金，两成为董事及办事员花红，七成为股东红利，以60万股本计，得年利八厘一毫。通过调查，纪贺曾认为1927年营业虽然未出决算，但因为“时局不靖，官费极多，市面萧条，以致本公司受损之巨”，预计较往年经营业绩将有大幅度下滑。并将以上调查情况，在1927年11月26日给交通部电政司司长做了汇报。
收到烟台电报局长纪贺曾的调查半月后，12月13日，交通部电政司法发文给山东省长，限令烟台生明电灯公司在收到文件一个月内，按照此前批示补报文书，并缴纳执照印花税，以重法令。
1928年1月10日，代理山东省长林宪祖给交通部电政司，转呈了生明电灯公司主任技术员姓名、履历、毕业证书及内线图、机械布置图等效益，并说明此文件已经于1924年9月遵照交通部电政司的命令进行补呈，正在奉令准备交纳执照印花税费时，恰赶上众股东提议改蒸汽动力机械，因而该事项搁置，本想等到整改完成后再修改上报文书，导致注册立案迟延，至今仍然没有头绪。现在拟用原来的方案在交通部进行注册立案，因此于10月28日缴纳执照印花税费602元。至于石岛、福山的供电计划，均未实施，因此营业区域没有变化，如果将来实施之时，自当另行立案，详细呈报。
1928年2月15日，交通部电政司给山东省署咨文，声明收到生明电灯公司呈送的各项文书及执照、印花等费，称“该公司成立有年，此次做成各项书类图鉴，关于电气方面大致尚合，应准立案，暂缓派员检查。现行发给执照，以凭营业”。
至此，经过14年无照经营后，烟台生明电灯公司终于在1928年通过了交通部电政司的专业审核，准予立案注册，成为烟台城内唯一拥有执照的电气公司，为漫长的合规经营发展，画上圆满的句号。
（作者张伟系国网山东省电力公司员工）
参考文献：
研究院近现代史馆《烟台县生明电灯公司》（馆藏号：23-25-02-004-01）
冷永超 王景文《孙克选创办烟台华商电灯公司始末》2021年05月25日《烟台日报》
烟台电业局 《生明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创办纪略》 烟台市民建会工商联史料工作委员会编《烟台工商史料》第一辑1986年版
壹点号 民国历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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